萧呈了……
回到芳华殿,凝秀就捧上一封并州来的家书。
信上,冯敬廷告诉她天寿小皇帝入住花溪村的事情,恐是长公主一力主导。
他说,皇室宗亲唯长公主马首是瞻,若非长公主的意愿,在裴獗杳无音讯的情况下,无人可以左右时局。
冯莹捧着信,第一次盼着裴獗去死。
他死了,长姊还能靠谁?
不得靠着娘家吗?
她素手覆信,“阿父阿母应当常和花溪走动,血浓于水,姊夫下落不明,生死未卜,长姊恐是悲痛,亲情关怀最是紧要……”
-
气温渐高,天渐渐热了起来。
太平园,却好似笼罩着一层暮气。
长公主被迫担了控制小皇帝的名声,强颜欢笑将圣驾迎到安渡,便气得卧床三天,食不下咽,睡不成眠。
濮阳漪心疼阿母,在榻前跪侍,长公主仍不消气。
她气女儿胳膊肘往外拐,不服管教,跟着冯蕴来说服她,把她架在火上,让人看笑话。
气自己一世英名,最后被冯氏女裹挟,干了自己不情愿的事情。
这口气压在心头,难消难散,又有濮阳纵卧床养伤,媳妇阮氏天天在后院里忧郁哭泣,闹得她心烦不已……
她是生下来便尊贵的女子。
沦落至此,不甘,不愿,蛰伏在一个臣妇的脚下,将昔日骄傲悉数斩尽,无能为力,翻不了身。
伺候膳食的宫人鱼贯而入,又鱼贯而出。
“阿母还是不肯用饭吗?”
濮阳漪走到长公主身边,心疼地道:“事到如今,阿母为何还不肯放下?陛下在安渡有什么不好呢,就在阿母眼皮子底下,有什么动静,阿母也能即刻知情,还因此一事,少了一个厉害的对手。让人说三道四,也不亏什么……”
“糊涂!”
长公主气恨地指着她,怒极攻心,那巴掌举到头顶,几乎就要落下。
“一盆脏水扣在头上,你阿母我气都喘不了,你还来说什么风凉话?”
濮阳漪闭上眼睛,做好挨打的准备。
长公主又长叹一声,垂下手去。
“你出去。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仆从早就吓得退到殿外了。
整个寝殿里一片沉寂。
濮阳漪知道母亲郁结难消,心头也像压了一块大石头。去花溪村的时候,对着冯蕴便唉声叹气。
“阿母一日比一日消沉,大夫说郁气伤肝,这样下去,只怕是难以痊愈……”
冯蕴道:“那让濮阳医官过去看看?”
这次濮阳九是随驾出行过来的,就住在庄子里。
“长公主疑心病重,找别的大夫她未必肯信,濮阳医官是你本家人,想来她没什么可介怀的。”
濮阳漪尴尬。
其实自从她的阿父过世,长公主和濮阳家的关系就疏淡了。除了逢年过节的,有个随礼请安,几乎没有往来。
濮阳家的人,背地里都骂阿母呢。
只不过也就埋怨几句,不能真把她怎么着而已。
濮阳漪道:“心病还需心药医。”
冯蕴淡淡一笑。
“这心药我可给不出,帮不了你。”
她说话向来滴水不漏。
云淡风轻的一张俏脸上看不到半点同情。
濮阳漪看她一眼,垂下眼帘。
也是,裴獗出事都不见她有什么情绪,何况长公主病重?
“我还是快些盯着修好别院,接阿母来村里小住,看能不能慢慢消除芥蒂吧。”
这个芥蒂就是冯蕴自己。
她知道,一笑置之。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